茅以升是我國著名的橋梁大師,他一生育有七個兒女,按理說,兒女成群,會是美滿幸福的生活。但他臨終前,卻沒有一個兒女前來為他送終,這是為什么呢?
原來他其中的六個兒女皆是發(fā)妻所生,在發(fā)妻全身心的投入到丈夫身上時,他卻出軌了一個比他小29歲的女子,最小的女兒便是外室所生。
茅以升先生的事業(yè)如此成功,他的家庭卻被他親手毀了。這還要從他年輕時說起。
夫妻恩愛,事業(yè)成功
茅以升的家境優(yōu)渥,是當地的名門望族,祖父是晚清時期的舉人,父親是秀才。民國時期,父親也身兼要職。他從小成長于一個書香門第,自然讀書方面也不比其他人弱。
他與結發(fā)妻子戴傳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、也是門當戶對的結合。年輕的戴傳蕙眉清目秀,溫順體貼,氣質超群,結婚后,茅以升也對這個妻子非常滿意,婚后生活說得上是幸福美滿。
很快,倆人的長子茅于越出生了。因茅以升對橋梁建筑非常感興趣,所以在長子出生后,便去海外求學了。
他出國之前,妻子懷上了二胎。戴傳蕙是典型的傳統(tǒng)婦女,即使懷孕,她也無怨無悔地在家照顧公婆、做家務、帶孩子,是丈夫堅實的后盾,也使茅以升能夠安心在外求學。
等他學成回國之后,被唐山交通大學聘請為教授。學校還為茅以升配備了教職工宿舍,他將妻子、長子和不滿周歲的長女接到了唐山,一家人才算團聚。
但是因為茅以升工作的特殊性,家會隨著他的工作而搬遷。他經常忙于工作,而妻子戴傳蕙卻忙于搬家后的瑣事、照顧孩子以及家庭生活。
這樣看起來,還是戴傳蕙要更加辛苦一些。她是茅以升的合格妻子,丈夫在外忙于生活,她則幫助丈夫操持好家里的一切。茅以升每天按時出去上班,回到家便可以吃上熱飯菜。而戴傳蕙則要從早忙到晚。
到了1933年,一家人剛剛搬去天津不久,茅以升便突然收到朋友的來信,邀請他共同參與修建錢塘江大橋。錢塘江大橋后來為我國的抗日事業(yè)做出了巨大貢獻。
他看到消息,心里十分激動,自己的專業(yè)終于要派上用場,付諸實踐了。他想都沒想,便立即決定要辭去工作,舉家前往杭州。
戴傳蕙卻是憂心忡忡。三年前,丈夫擔任江蘇省水利局局長期間,豈料那年因洪災,家鄉(xiāng)的橋被洪水沖垮,致使幾萬災民流離失所,數以萬計的人傷亡。
茅以升是水利局局長,所以有義務有責任沖在災區(qū)前線,幾次差點因為洪水受傷回不來。也正是因為對丈夫的擔心,讓戴傳蕙心里留下了陰影。
但是面對丈夫如此的興奮,她扭轉不了丈夫的心意,只能跟隨丈夫再一次搬家。這一次到杭州之后,戴傳蕙更加提心吊膽了。
茅以升現在的腦子里除了修建錢塘江大橋就沒有別的事情了,于是他每天早出晚歸,戴傳蕙更是擔驚受怕。
修建錢塘江大橋是一件技術活,也是一件困難重重的活兒,戴傳蕙每天在家里一直打聽著丈夫的事情,生怕丈夫有一天不回來了。但茅以升卻沒有注意到妻子的變化。
他晚上不回來的時候,戴傳蕙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,每天都處于失眠焦慮的狀態(tài)。聽說丈夫立下了“軍令狀”,如果修建不好的話,就要投江殉職。戴傳蕙更害怕了,甚至患上了精神分裂,在茅以升好幾晚不回家的時候,還寫下了遺書,想要自殺。
終于有一天,她病倒了,被送到了醫(yī)院。茅以升聽說妻子的病情,急忙趕回家,他看著妻子消瘦的面龐,突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關心過妻子,自責不已。但他心中又牽掛建橋的進程,此時更覺得內心痛苦。
但也僅僅是內疚了幾天。之后,他帶著妻子前往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治療,把妻子送到醫(yī)院,托好友照顧以后,自己又回到了杭州參與建橋事業(yè)。
幸運的是,當茅以升參與修建的錢塘江大橋建成以后,妻子的病不治而愈。因為她不用再為丈夫的安全而擔驚受怕了。
抗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的時候,修建難度更高了,大多數時候是在日軍戰(zhàn)機轟炸的環(huán)境下進行的,雖然建工辛苦,但它為了抗日戰(zhàn)爭做出了巨大貢獻。淞滬會戰(zhàn)時,支援戰(zhàn)士們的物資數以萬計的車輛都是有了錢塘江大橋才順利度過的。
但為了不讓這座橋為日軍所用,政府決定摧毀這座橋。這座橋用了茅以升全部的心血,自然對這座橋的感情十分深沉,但他還是忍痛炸掉了自己親手建造的大橋,為此還大病了一場。后來因抗日戰(zhàn)爭,一家人最后輾轉到了湘潭。
背叛婚姻養(yǎng)外室
本以為一家人能夠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,但是茅以升最終沒有對妻子繼續(xù)忠誠下去。
在1946年的時候,他因為工作原因和妻子分居兩地,來到了上海工作,而妻子留在了南京?;蛟S是因為對一成不變的生活的抗拒,也或許是其他的原因,在這一年,他經歷了讓他悔恨終身的事情。
在上海工作的他,經過朋友介紹,認識了小二十多歲的姑娘權桂云。倆人熟悉之后,便迅速墜入了愛河。
茅以升或許是喜歡這個姑娘的年輕活力,權桂云也久仰茅以升的大名。最終,他沒有想到遠在南京的妻子和兒女,權桂云也沒有介意倆人之間的年齡差,毅然決然地同居到了一起。
就這樣,權桂云以茅以升外室的身份,給了茅以升一個“小家”。茅以升也沒有向家里人提起,他打算永遠隱瞞下去。
權桂云雖然年輕,但也是一個沉穩(wěn)冷靜的女孩兒;雖然文化程度不高,但讓茅以升覺得與她相處十分舒服。不久,權桂云懷孕,生下了一個女兒。于是,他更加小心翼翼。
戴傳蕙確實沒有發(fā)現,還是丈夫自己將秘密“曝”了出來。解放后,國家實行一夫一妻制,茅以升深知瞞不過,他決定向妻子坦白。但是又兼顧到妻子的身體,所以他一直在尋找著機會。
突然有一天,一位朋友因為養(yǎng)外室的事情被發(fā)在了報紙上。他決定以這件事來試探一下妻子的態(tài)度。
他將此事告訴了妻子,戴傳蕙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發(fā)生在自己身上,于是不以為然地跟丈夫說肯定是外室的問題。
茅以升聽到此處,覺得妻子肯定能夠理解他。他將實情告訴了妻子,戴傳蕙內心卻像翻江倒海一般。
她仿佛回到了倆人剛結婚的時候,再一次聽到丈夫對自己的誓言;又仿佛看到了這幾十年甜蜜生活的點點滴滴,這一切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跳梁小丑一樣。
然而,從小的教養(yǎng)不允許她對著丈夫大吼大叫,她甚至沒有對丈夫說出了一句責備的話,而是一言不發(fā)的離開了。
此后,戴傳蕙的病情更重了,精神分裂也越來越嚴重,直至她的晚年頭發(fā)開始一把一把地掉。要說對丈夫沒有半點怨恨是不可能的,但她更多的是還是對丈夫工作的擔心。
她照常每日送丈夫到門口,目送他離開,眼中滿是不舍,因為知道了丈夫外面有了家庭,所以心中更是害怕他將這個家丟了。
因為一生生養(yǎng)了六個兒女,又操心著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,戴傳蕙的身體很快被壓垮了。1967年的一天晚上,她如同往常一般睡下了,但到了第二天,茅以升喊妻子起床的時候,卻發(fā)現妻子面色蒼白,呼吸急促,還沒到醫(yī)院便與世長辭。
妻子去世后,他懷著對她的內疚,為妻子編寫了《蕙君年譜》,他將自己和妻子這一生的記錄都寫了進去。妻子去世幾年以來,茅以升都在按照他的方式思念著妻子。
兒女怨恨,裂縫難補
但他一邊對妻子思念著,一邊又覺得不該再對不起一直跟著他的權桂云。于是不久他就同孩子們說,想再續(xù)娶。孩子們一聽也支持,畢竟父親80高齡,身邊確實應該有一個陪伴他的人。
但茅以升一說出對方名字的時候,兒女們卻堅決不同意。如果一旦同意,就是對母親的不忠。但茅以升不管不顧地將權桂云和自己最小的女兒接了過來。
這一下子激發(fā)了他和六個兒女之間的矛盾。大兒子茅于越更甚。因他出生時候父親便不在身邊,長大后也是因工作跑來跑去,他最長的時候是跟母親在一起。
而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在國外,沒有送母親最后一程,這讓他十分自責。因此將對母親的遺憾化為怒火發(fā)泄在了父親身上。
茅以升將母女倆接了過來,其他的六個兒女便與父親減少了來往。茅以升與身在國外的長子多年未見,十分想念他。茅于越從國外回來的時候,但因為對父親的怨恨,他選擇了住在賓館,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。
權桂云知道丈夫有多么想見長子,在茅于越回國的時候,她自己提出帶著女兒回到了鄉(xiāng)下,即使這樣,茅于越也沒有回家與父親見上一面。
雖然茅以升在工作上面的成就貢獻非常高,但是他此時也后悔了以前的所作所為。晚年的時候,他寫了很多次檢討書,向黨和子女認錯,但依舊沒有獲取子女的原諒。因身體和精神方面狀況不佳,他的胃痙攣經常復發(fā)。
可能是對于妻子的愧疚,也可能是對權桂云的愛護,他始終不愿意再拋棄權桂云來獲得子女們的原諒。而他的六個子女也許是和父親之間有著不可化解的怨恨,不愿意再回到故土的這片傷心之地,大多數都定居在海外。
權桂云原本以為要結束自己作為外室的生活,和茅以升美滿的生活在一起,但真正進了茅家以后,卻發(fā)現自己怎么做也融入不了這個家庭。
她生于舊時代,一生一直到怎么依靠著茅以升生活,卻也沒有辦法彌補丈夫的遺憾,于是身心都遭受著摧殘,最終于1975年帶著遺憾而終。
但她也是這場感情中的受害者,她前半生的身份得不到承認,后半生依舊得不到承認,至死都沒有開心過。而茅以升因為權桂云的逝世,再一次被重重打擊了一下,舊病復發(fā)得更厲害了。
終于也到了自己的彌留之際,他最后登上了一次錢塘江大橋,看著橋上的風景,也許他也在感慨,建橋這么難辦的事,讓他做成了,但是和家人維持好關系這么簡單的事,卻讓他辦砸了。
茅以升彌留之際也在喊著大兒子的名字,可惜直到最后,六個兒女也沒有為他送終。為了讓父親走的不遺憾,小女兒茅于磷模仿大哥的筆記,手寫了一封信,表示了原諒了父親,因在外地不能陪伴,特寫信告知。
也不知,茅以升是否相信,但最終這位偉大的橋梁專家也與世長辭。